沈明散文及山水画精品展
沈明,职业画家,早年字“云亭”,自号“云亭禅主”。1967生于云南昆明,16岁开始习画,1996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研修班。致力于两宋绘画的探索,取其精髓,同时深納元、明“四家”,和清“四僧”、“四王”之技法,博收黄宾虹、张大千、傅抱石、李可染之精妙,融合西方十九世纪“表现主义”绘画的强烈色彩和现代绘画的视觉冲击,从而成就自己的独特风格。作品构图严谨,工写到位,于大气中见磅礴,在空灵里传神韵,笔劲墨润,浑厚华滋,尺幅之间尽显古朴风韵和民族风情,给人以快慰、深邃,入胜之悦,可谓立意高远。
个人履历和艺术成就:
1988年,在昆明翠湖,西山等地长期举行画展。
1996年,毕业于中央美院中国画系研修班、后赴太行山。
2001年,在昆明景星街设立画廊。
2005年,在美国芝加哥举办个人画展,同年参加首届中国西部文化产业博览会。
2009年,作品《那远方是彩云之南》、《崛起》入选《人民日报》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年画展,若干作品被收藏。
2010年,由香港《文汇报》出版贺岁挂历《当代中国画大家精粹·沈明作品赏析》。近40余幅作品由《文汇报》及香港《中华佛教文化院》收藏
2011年,百余幅作品被国务院、军委、各大军区、总后、二炮、公安部、中国佛教协会及部分省市人民政府收藏。
2012年5月,11幅作品被国防部作为礼品赠送给美国相关高级军事将领。
2014年,出版《当代中国画名家精品鉴赏与收藏·沈明山水篇》(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4·5)。
2015年,由中国邮政总局发行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中国当代书画名家沈明》珍藏邮册。
2018年,其艺术成就被收录进由云南名人编委会编撰、政府拨款支持、中国大地出版社出版《云南名人》。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及香港《文汇报》曾做过专题报道。
消夏图
蓦地里追怀起西风毵毵的落叶,是在金阳放射着烈焰,在满街挥汗的骑行中,一头扎进杨树林的浓荫里,去享夺诡谲的知了的声浪,一阵阵迭继而起,疯狂地抽吮着绿树的汁液,迤逗得黑色的蜻蜓,依旧在枝头来回彷翩。原是望梅生津的片想,难辨道其本末,一瓶矿泉水足以解渴,在这旷莽野地,不敢奢望于那古图上;名士高隐的茶汤沸饮。跚跚稠林兴尽,冥夜于幽居陋室,卧游在宋人的雪轴里,开卷一展高峰冰激的邃壑,雪雁飞寒的归迟。寒林的轻阴虽难为消暑,肃爽的快雪,自邃壑袭来,盈漫在烈焰灼烧后的青草坪上,反照出黄绿色的微光,火焚的心迹,杂沓着噪哗的余音,也渐渐沉静了。
高士们围炉煮酒也是过往的印记,远记不起博山麝烟、青帘素裳的雅集,或是珠帘绿衾、檀板笙歌的夜宴。这片段寥浅的画影,午梦初回的睡眼,依依闪荡而过,不待一放浪的游子,痴念于高古的标格,悭贪慕比出俊逸,飘溢洒落的风神,忘怀在尘世的坚戾,悬自脱落即出,佯狂而不自知了。
缄默独坐的沉凝,昼琢的永长,时光随着日影的偏移,一绪绪从青草坪上扫掠而过,移向雨水浇涴后;立交桥边的两棵老槐树下。在浮天堆云,逆光糅错的昏漓,几粒滞寂在幻渺中的人影,或坐、或卧、或仰头独对虚空,把汗水从轻摇的纸扇间一点点挥散而去,卸却了沉重的缄默,一幕幕在我视线中的一瞬间的定格,他们的思想也停止了呼吸,如同荣坠的垂荫,沉浸在弯曲的回忆里,捽挽高天上被烈日灼晒得柔化的堆云。
微风乍起,凌乱穿行的过往,偶然间;回遡着小册折扇,执纨纳凉的古图,四季的繁莳,撮拥绵纤的拂柳,几片芭蕉叶在风中摇曳,瑶琴鼓罢,慢移足弓罗鞋,俯首欹髻,倚在桌案边轻弄着莲藕,艳丽夺目的红肚兜,薄如蝉翼的冰丝裳,透显出肌肤的雪白,绢素的黯澹,无碍遗珍的传神,不耽误缱绻的情思,带入寂谧的浮想。而公子士人,凭临长松谡谡的飞瀑,在淙淙的流泉边,头枕着涧石,卧览残经宝籍至午倦还待初上,乘兴挥毫,一蹴而就,墨迹还未全干,胸襟已成文章了。于是呼僮濯洗砚台,捧书走过小桥,移至虚阁凉亭,脱下鞋,解开衣带,袒胸露怀,安寝在四周罗列着文房雅设的榻簟上,把双脚担上懒桇,酣眠入梦,只少一竹夫人相伴了。
“蝉噪人静”的浮想在迟疑处醒后,滞寂在老槐树下;逆光微茫的人影变得渐渐清晰,随着一缕悠扬笛声的惊觉,打破了寂谧的浮想,停靠在一旁的轻便单车和小三轮;成就了独特的点景,章法具备,遽然都活跃起来,马扎和矮凳的减笔,纵是稍现繁锁,可暂且不论的。但看手臂朝空中一扬,走马拱卒飞越过河汉,红心黑桃脆声猛拍,棋子噼啪作响,纸牌在空气中飞舞,飞卷起赤裸着脊梁的汉子;正在炫舞的空竹,旋绕得满地乱跑的孩子,汗水浸湿了脸颊,冰淇淋融化的粘汁还许挂在嘴角,追逐着略带些刺耳的高音喇叭里传出的过了时的旋律,笙竽、京胡应和着与他们年龄不相吻同的咿呀学唱,掩盖在往来穿梭车流隆隆的轰鸣中。轰鸣一袭而过,异韵陡将突起,炎溽的郁蒸,酿寒雨的浓浊,盖不住手托长笛;愣闪一望天边奔涌的蛟雯,蟠踞一廓的沉雄,抽思独立在高远的天音,疏阔且辽远,那是极具穿透力的雷声,唤起了从低音醉响的圆号,发出欣慰而和谐的共鸣。桥孔的四隅,回荡起崆峒的音阶,“你方唱罢我登场”,琳琅入目的人间百态,立刻塑化成联想的唯美图绘,唯美的图像,瞬间切入主观的灵变,下意识地编组成典,若《停琴摘阮》不斥我为牵强,在此,不妨攫夺一笔。
立交桥下的一片空白,本是贩夫和他女人的自然“属地”,那还是多年以前的印象,数载的磨合,无数次的穿行其间,是他们唯一有城市归属感及遮风避雨的理想场地,横跨的高架钢梁,仿佛撑起的伞骨,支撑着生活的担子,负重肩扛的希望。殷殷半晌的辛劳,屋中难以排遣的闷郁,空调颇也奢侈,逃避这如水牢般的三伏,带上油渍的困乏,躲进桥洞,铺上凉席,挽起裤腿,光脚就那么一躺,总能消受得起;透过水泥墩散发出的无尽清凉,坐在一旁的女人,用毛巾驱赶着蚊虫,浮瓜沉李”的“冰盘”,在此处不尽搭调,安怡惬快的咬嚼,莫过自家种的西瓜。蜗牛和蜈蚣也分享得立锥之地,吐沫蠕动、百足游走的阅微幽趣,可笑比“观星”、“赏荷”,至于“流萤入梦”、“芭蕉听雨”,早已是储存在生活中的常态,不刻意巧令修姱的柔雅,以免囹圄于画蛇添足的尴尬,而失去了本真。当头而对的,正是老槐树下的众生相,假使可以单立一说,是现实中的《夏晚纳凉图》,《重屏会棋》的第一屏中;白乐天的模糊臆想。平山堂上;欧阳醉翁传花罚酒,《临江仙》迟宴琵琶姬、携带枕屏行三千里,那还真是不可取及;超出份内的妄念了,若硬生生非扯出一联:“绮筵公子,绣幌佳人”,来贴合这粗犷的美,不伦的夸张与喻拟,岂不成了无厘头的稀奇。忽然想起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曾临摹过米勒的一幅名为《午睡》的作品,高耸的麦垛穿出画面;直插蔚蓝的天空,紧靠麦垛之下,一对夫妇正酣眠在收割完幸福后的恬梦中,橙黄和钴蓝构成的灰性色彩,充满动感的笔触,强烈;且柔和、且沉着,冲击着视觉的互补,平淡拙朴的素材,提炼俚野的高华,碰撞出灿烂的火花,打动人的,不是淫巧的技术,是透过画面,传递出来的那些无形的;难以言状的真魂,非心力焠励到极致,从精神煎磨的奥窍中发出,哪是迷幻的苦艾酒和烈性的烟草,嬉戏在酒吧间的荒颓。不急以莫名的感知,冠以其涵盖艰深的哲学和美学为定义,晨炊的煤烟缥袅在金色的阳光中,跳动颜料的光点,堆叠扭曲着屋顶上的莓苔,混合着秸秆和牛粪;也许还有工坊机油的气味,催生张扬表达的疯狂,若是阉割了在他疯狂脑袋里燃烧的荷尔蒙,那一切的惊撼终将落入苍白。正如他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所描述的:“阿尔勒的太阳敲打着脑袋,让人发疯”,这种疯狂相较于保罗·高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激情燃画,如“夸父逐日”,把灿烂的生命一霎那燃烧殆尽,虽然能爆发出艳丽的火花,但多难以持久,梵高及高更最终被火焰熔化了,继之而来的;喜欢光着上身作画的那位立体派鼻祖是有福的,是燃烧激情的幸运儿,孕育他自由奔放的那片土壤,马拉加狂热的弗拉门戈和激烈中藏着遣怀吉他曲,沤化出他独特的气格,没有被上帝太过多的道徳观念所禁锢……。
荫庇众生纳凉避暑的桥墩是银灰色的,银灰色的桥墩下面是银灰色的水泥砖地,越过黑色高架钢梁,露出一角暖灰色的天空。暴雨过后,阴霾散尽,澄霁如海的晴空,明霞纭纭飞练,金红色的霞光,穿过钢梁的一角,映照着贩夫和他的女人,黝黑的肌肤,闪烁着绛赭色的光芒,呼应着舒卷天际的烟霞。水墨的高级灰,在水泥墩上皴擦出“屋漏痕”斑驳的苍润,“折钗股”的钢粱、“锥画沙”的墩柱,巩筑了画面的力度,都归于概念化的定法了。万物造化的律动,遵循着运行的规则与法度,是有法的,而创作者的思维是御揽包藏在宇宙中的元素,打破重组这些依载,去驾驭阴阳的变化,是无法的。有法与无法,皆是从意识、意念到意志,三者频率递进的共振,刺激神经末梢的端粒,噀化成灵光一现的思辨。质感丰满的写真,只是表象的言传,笔墨设色;氲氤超然的浑成而发自于天籁,才是戳灵腑的意会。于艺可破戒,发胸臆出髓,如外家筋骨刚健,爆发迅猛,立骨像于三千世界。于身当守律,运静气入画,如内家松柔沉静,婉转自如,行淋漓于浑沌元章,刚柔并济,动静莫测,承续古人血脉的粹华,方可绵长而永恒。有法也好,无法也罢,我辈绩效初浅,只是试水之人,力挽大成的集解,留与后来者居上。
心迹的切换,流变消逝的疏影,没入了暝曚斜晖,入秋的节令唤起了西风的瑟爽,“一日秋风一日疏”,老槐树的身形日渐萧索。知了恢恢的细吟,合鸣着秋风的节拍,浅奏吹唱的黯然、伴随着纷飞飘零的黄叶,在桥孔间飞卷回旋,挟卷起空竹风鼓的回音,急赶着匆匆而去了,留下寒风中追逐纸鸢的孩子,望断风轮的声远,脱手撤线的空漠怅惘。随心一曲,离合在霜花洇染的林樾,呵冻池边的冰浅,人们又追怀起了夏日炽烈的骄阳,直到堆朔雪的嘻闹声,消散在烟花爆响后的寂寥。
2025年9月17日于北京
沈明
劫风
数天前,在浏览手机的闲遣;即兴在青春园地的盎然中,繁葩争艳,寒荫清浅,忘怀在逐梦的前晌。沦漪柔波的迴游,鸟唱深林的清梦,连牵着天边浮云的异象。杨花在空气中上下游弋,刷屏幕的贴膜反映着我的剪影,也反照出灰暗的天空,随着浮云异象的传闻,下意识地;也戳进了云朵遮住小黄太阳的图标。冷淡的蓝底儿,漂着三道拐了弯儿白线,仿佛神话故事里雯华,夭夭翩浮的幽趣,让人起稚童的绮想。视频号博主们拼蹭流量的热度,把即将来袭的风暴,也层递到了十二三级。摧云断雨、崩山斩海的景象,也追随着这些热度;在我脑袋里汹涌翻腾,如此的猛烈,连着两天的,听说西边还下了雪呢。
我追寻起过往的印记,扬沙漫天,混沌蔽日,洒下几滴带泥的雨点,凝固在自行车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使人窒息的灰尘的气味,至于折根拔树,掀撅屋顶,那是影视剧里看到的画面,我自己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也许有过,但已忘记了,就这么揣测着,虚度了一个平静的白昼。
闲遣的余兴,落进了午夜的流光里,恍惚在已入梦而还醒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的飒飒的风声,转瞬间;鼓动门键的缝隙,呼啸起长音了,杂沓着掀起的窗帘扑打在宣纸上,随后“嘣”的一声,果果急促的碎步,钻进床底而骇然惊惧了。异梦朦胧的春锁,刹那间怀潜于心底的沉幻,也猛然惊觉,我想定有吹寒的天籁;在平崗的松林下,旋腾起堀堁的扬尘,斫红摇乱的花影,闪过几只惊飞的夜鸟,在夜色稠浓的池塘边,刚发出新叶的枝头,狂风又一次恣虐。
寻索时光的倒转,回顾去年深冬的午后,天空中同云密布,放着森森的寒光,在杳无人迹的寒朔旷莽,仰看那林中的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飘零,那情景的凄恻,已是使人惆惘了,但想比这青春后的箫杀,殂夭在展艳的花季,那些已凋残的黄叶,自是安然而知足了。它们至少经历过春雨的润泽、夏阳的烈炼、收获秋实之后的霜红和冬雪的冰晶凝结过的妆塑,这种种的滋味,无以言辞撷掇……。
想起昨儿清晨,霞光被流云抹去之后,独自懒靠在长椅上;回看身后的一棵海棠而暗自解嘲了~~在凛冽的严冬,我嫌它枝条太密,遮住了曛暖的阳光,到了酷热的盛夏,我又怨它长得太稀疏,挡不住烈日的灼烤。而今儿;夜袭的飚风,怒龙玄螭的嘶吼,虎豹出林的长啸,哀怜的玉兰和粉桃花,已是满树的惨白残红,猎春的画映,睒闪在狂花卷地、飞絮乱舞的一霎眼,伤催在愁浅轻怅中的海棠花,在我的嫌怨中;又一次被摧残蹂躏,发出低泣的抽啜,化成哀唳在空穴间的长风,幽怨于暗夜惊梦的稀照,在我的眼前反复地呈现。刚打起嫩朵儿的;还未待绽放的海棠花,再思比春光乍现过后的玉兰和粉桃,与历经了春润、夏炼、秋霜和冬塑后的那最后一片枯叶,而嘘唏于多舛的末世悲戚,怎奈这无极的轮回,超遥雰祲的天殛星煞,也无择高下而施其淫威了。
待到夜的昏茫渐渐消散,阴晦的池塘放出晴晕,霞光跃涌在水面上,反射着那些惨白和残红,满园的秃枝碎叶,枯杨断柳,章法初现时的谐婉和洽,呈纷在斑驳狼藉的废园一畦。长椅后的那棵海棠花树,凋敝凌乱的身形,在微风中瑟瑟抖动,蛱蝶撩拨的戏谑,乌鹊飞掠的饶舌,那素瓣的玉兰和妖冶的粉桃,躲避着戏谑的饶舌,簌簌地飘落而下;藏入泥土,匆匆而化了,剩下海棠花潦倒的影儿一株。凑上去理一理丧乱披糜的枝叶,垂花空剪的宿存,嗅着风侵的戾露,犹如野烟被浇泼过的灰烬,散发着杂芜的香浊。然而再进一步细瞧,在众芳凋落,风蚀皲裂上的春芽;又再次初醒,淡胭脂红脸儿的粉蕾,在无声中柔柔地蕴育,藏在败叶丛中的劫后余生,菁华黯淡的春殇,褪尽铅华后的约素,胎孕着淡绿色的粉嫩,在青涩的沉郁里,昭酝着顽强的生命力。瓣香已随尘土飘散而去,冷蕊已在余惫中干蔫,唯有颗颗嫩绿的果实,依然闪耀着瘳健的光华。
一颗颗顽强的灵魂,何惧隐伏在天方四围的邪崇;肆机刮起的妖风,在锻打的沉浮中又获得新生,在浮云散去,高悬在淡蓝底儿的小黄太阳的图标,再次放射出金艳的光芒,在招摇薰风的雨露中,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强大的生命力,与其说是自身的天赋异禀,还不如说是发自地狱的悲音,消溶在人世间罡气的转化;而升华出的青涩韶秀。青涩的韶秀改变了时光的轨迹,回挽在元吉之中,承续前世的缘起,蕴蓄在初雨之后,在骄阳的烈炼中发育,在霜扎的殷红来临之前成长,经过雪霰的淬砺厉,凝塑出更加坚韧的金色成果。
我惊叹起这被摧残后的余生,她们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以苦难为动力,以灾难为洗礼,吮吸着暮春的喜雨,和应着阳光的哺育,而不以无谓的颂扬和堆砌灾难为代价,去铺就未来的成长。
青春园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摇曳着葱茏的碧翠、蓬勃的朝气,以一句“后生可畏”!作为敬语,聊以抚慰春姑娘们的伤怀。感怀也罢、煽情也罢,若不仔细去体会,凭我微薄的赘叙,比起那些新生的韶秀,我的言词竟已显得废旧;且苍白而无力了。
2025年4月22日于北京
沈明